“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这是孩子刚刚学的一首诗。那天晚上,孩子指着天上银白的圆月,高兴地说:“奶奶,快看,白玉盘。”抬头望去,月亮挂在中天,洒下一地清白的光影。一阵凉风吹过,这才惊觉,已是月满中秋,佳节将至。
中秋节,又称祭月节、拜月节、团圆节,自古便有祭月、赏月、吃月饼的习俗。市场上的月饼、水果品种繁多,应有尽有,处处显示出节日的气氛。我买了石榴和大枣。石榴个头出奇的大,一个能有一斤重。枣是以前少见的冬枣。然而,无论如何也品尝不到熟悉的味道。这让我更加怀念小时候自家树上的石榴和枣子了。那时,老家院子有两棵树,一棵是石榴树,一棵是枣树。
石榴树枝繁叶茂,繁花点点,每年八月,石榴渐渐成熟,籽粒显示出淡淡的粉色,开始有了甜甜的味道。这时候,奶奶总会挑选几个饱满的,作为八月十五祭月的贡品,其余的不允许摘下来。奶奶准备的贡品主要是石榴、苹果、梨和月饼,每个盘子放三个,在月亮高高升起的时候,整齐地摆放在一个四四方方的桌子上,然后,极其虔诚地磕头许愿,希望月亮婆婆保佑一家人平安健康团团圆圆。等到天冷了,树叶落尽,石榴裂开大口子,籽粒变成紫红色,奶奶才允许把它们摘下来,整齐地摆放在大竹篮子里,一直能放到来年春天。
枣树长在北面那个院子里,树龄比奶奶来到家里的时间还要长。枣树勤勤恳恳,结果儿多,品种又好,口感脆甜。枣子成熟的时候,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每天清早或者放学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爬到房顶摘枣吃,每个兜都塞的满满当当。早上的枣子不被太阳晒,带着露珠,吃起来清脆甘甜。秋天的雨后,枣子是世界上最好的美味,吃上一颗酸中有甜,甜中含酸,酸甜适口,满口留香。枣子多得吃不完,奶奶便挑选个大完整的,在中秋前后捂上几坛酒枣。捂酒枣的过程看着简单,却有技术含量在其中,先用干净的毛巾把枣子逐个擦去灰尘,再把枣子放进酒碗里充分搅动,然后轻轻放进小口大肚的坛子里,最后盖上盘子,抹泥封口。等到过年的时候拿出来,捂透的酒枣红艳艳的新鲜,果肉弹实,入口绵软,带着醉人的酒香,是我的最爱,也是奶奶招待客人最好的果品。如今,奶奶已经离开我二十五年。在没有奶奶的日子里,再没有遇到过那种熟稔于心的味道。每逢中秋,就会想起奶奶,想起奶奶捂的酒枣的甜香,那浓浓的思念啊,就浓的再也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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