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建平
《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作为全球市场规模最大的巨型自由贸易协定，于年11月15日由中、日、韩、澳、新五国与东盟十国正式签署。年1月1日RCEP正式生效，标志着东亚经济圈正式形成，亚太地区和全球覆盖人口最多、经济总量最大的自由贸易区正式形成。在全球经济面临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冲击、全球经济复苏放缓的双重压力下，面对当前世界政治和经济复杂多变形势，RCEP向世界经济注入了新的增长动力，并传递积极信号，只有扩大开放，加强合作，全球经济才能从逆流当中脱困。
随着RCEP的落地实施，一方面将对区域内部的贸易和投资增长产生强大推力，激发亚太地区经济活力，同时也对我国稳定外贸和外资，强化全球价值链和东亚生产网络协作，进而对我国塑造新的全球竞争力、稳增长和稳就业将做出重要贡献。抓住RCEP为我国各行业带来的商机，巩固和提升我国在全球供应链上的角色和作用，对我国在“十四五”期间以开放促改革、以改革促发展、推进高质量发展和双循环战略至关重要。
RCEP形成东亚统一市场，为世界经济注入新动力
在RCEP框架下形成的自由贸易区，不论是经济体量、人口数量还是贸易总额，都在全球总量中占据30%左右的重要地位，是全球经济主要的增长极。RCEP生效为亚太地区经贸活动注入强大动力，进一步为全球疫后经济复苏产生利好影响。同时，RCEP也为地区内成员国之间贸易和投资带来巨大收益，协定条款照顾到各成员国实际情况进行灵活安排，使各成员国能够更好地利用RCEP形成统一市场，促进区域内资源配置优化和产业转型升级。
一方面，RCEP利用原产地规则大幅降低产品获得协定资格的门槛并享受优惠关税待遇，要求大幅度增加成员国之间货物贸易零关税产品比例，最终实现90%以上货物贸易零关税总体目标，企业跨国生产或制造货物的原产地价值成分可以进行累积，进一步促进生产要素自由流动，助力全球价值链紧密衔接。另一方面，RCEP在地区内原有双边贸易协定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服务贸易和投资便利化水平，成员国承诺开放包括金融、交通、电子信息、文旅等多个服务贸易部门，通过“负面清单”模式营造更加开放的投资环境。第三，RCEP在推行无纸化贸易、暂时免征关税等方面作出规定，创造了更高水平便利化的线上营商环境，并首次加入了电子商务相关规则，对目前发展迅速的电子商务进行了前瞻性预判。RCEP还在政府企业争端、人员移动、知识产权以及贸易救济等方面进行了相关安排，通过全方位协商促进区域内形成统一化市场，集中整合区域优势资源，进而与全球市场接轨，为世界经济复苏注入活力。
当前国际战略格局在疫情冲击下不断变化，RCEP正式生效为全球经贸格局带来趋势性效应，最为显著的是将东亚地区经贸合作提升新高度，助力东亚地区凭借产业链优势逐渐成为世界经济的新中心。这将使包括中国—东盟在内的双边自贸协定进一步升级，地区经济合作更为密切，逐渐形成世界经济重心向东亚及环太平洋地区转移的趋势。
一是产业链供应链重心东移。东亚和东南亚作为全球制造业基地和劳动密集地区，在疫情冲击下欧美供应链出现断裂，而东亚地区率先恢复供应能力，在体现地区制造业优势的同时进一步坚定了欧美发达国家产业链加速内顾化和本土化的决心。
二是市场需求重心东移。随着全球市场疲软，东亚和东南亚地区的供应链和产业链逐渐转为内销，未来全球市场需求将以本地区为主，过去十年来区域内贸易比重逐渐递增，从年的55.2%增加到年的55.7%，特别是中国庞大的消费市场将成为区域内乃至全球的消费市场主要支柱，今后随着市场需求不断扩大，也将为本地区创造大量就业机会，形成地区内良性循环。
三是投资和贸易重心东移。RCEP进一步拓宽了市场准入条件，完善了关税优惠政策，增强了全球投资吸引能力，特别是中国近年来不断优化营商环境，提升贸易和投资自由化水平，并且中国年FDI出现逆势增长，跃升为全球最大外资流入国，这与中国不断深化与东亚和东南亚贸易伙伴合作有着密切关系，既推动了区域共同发展，也增加了地区经济抗风险能力，进而促进了投资和贸易比重向亚太地区倾斜。
总的来讲，RCEP正式落地生效标志着亚太经济一体化进一步走深走实，区域经济合作继续深化，一方面强化了区域协同效率，显著提高了各成员国间贸易和投资自由化水平，为地区贸易创造和投资增长创造了有利条件；另一方面也加速了亚太经济一体化发展，为我国拓展亚太地区合作新业态，构建包容共享开放的利益共同体发展模式奠定了良好开端。
RCEP为中国带来的机遇
1.RCEP对年稳外贸至关重要
疫情背景下我国进出口贸易质量稳步上升，但不确定、不平衡因素依旧存在。年1月，国务院印发《关于做好跨周期调节进一步稳外贸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将RCEP的生效实施作为稳定外贸的关键一步，加快出口退税进度，做到稳定加工贸易发挥发展，减轻企业负担。
年我国货物进出口总额突破39万亿元，但在疫情大背景下国际物流压力依旧存在，为此《意见》鼓励外贸企业签订长期协议，并引导地方和进出口协会组织外贸企业和航运企业进行直接对接。
RCEP自年生效起，作为我国稳外贸、外资的重要抓手，带来了多重积极效应。其推进将进一步稳定我国外贸基本盘，推动产业升级并激发市场活力。《意见》指出将RCEP作为稳外贸总抓手的同时更要用好市场开放承诺与准则，同时积极扩大原产地区域累积规则的重要效应。
RCEP在稳外贸中的重要体现之一为贸易便利化，各成员国承诺尽可能在货物抵达48小时内放行，快件、易腐货物在6小时内放行。此外《意见》明确在监管基础上进一步提高贸易便利化程度，降低进出口合规成本。另一重要体现在RCEP生效后所带来的贸易创造、投资增加和就业增长效应，在我国稳外贸工作中将会发挥重要支撑作用。同时，RCEP强大的贸易创造力，有利于我国优势商品的出口，将促进我国接下来的贸易发展。
包括《意见》在内的多项国家政策也将和RCEP相辅相成，为稳外贸工作提供有力支持。稳外贸需要各部门各方面通力合作，在大变局下更好地找到突破口。
2.RCEP助力中国高质量增长，是双循环战略重要抓手和平台
在高质量增长方面：
RCEP的成员国众多，其正式生效将有助于减少区域经济复苏的不确定性。同时，作为全球最大规模的自由贸易协定，也将在我国对外开放的高质量增长上发挥积极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在投资领域，RCEP在自由贸易协定下以负面清单加准入前国民待遇方式作出开放承诺。在电子商务领域，对数据流动、信息存储等内容作出规定。在贸易救济领域，自贸协定中纳入“禁止归零”条款。在RCEP框架下，中国与更多国家建立自贸关系，为高水平自贸区谈判奠定基础的同时也积极推动了与各国订立更高标准的自贸协定，从而能够为高质量增长做出长期贡献。
RCEP各成员国是中国长期以来的合作伙伴。RCEP的正式生效使中国与各国关税进一步减少，市场准入进一步扩大，贸易更加便捷，生产要素流动更加高效集聚，从而有助于构建良性可持续的国际经济循环体系，助力我国高质量增长进程。此外，RCEP各成员国的服务与技术可更加自由便捷进入中国市场，其适用原产地累积等规则有助于企业依托比较优势，在区域内灵活采购生产材料和开展投资布局，提高国际竞争力，为我国高质量增长创造有利环境并搭建平台。
在实施双循环战略方面：
当下世界经济形势复杂严峻，亟待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在这一战略中外资外贸将要扮演重要角色，RCEP的落地生效将为实施双循环战略带来诸多积极作用。在外循环方面，各成员国与我国空间距离相近，交通便利，合作潜力巨大。同时，各成员国与我国产业互补性强，更易产生贸易动机，从而更好地助力外循环顺畅。在内循环方面，RCEP的落地生效将在更大程度上提高商品进口量级与水平，国内企业和个人能够更加充分利用这一契机通过提高效率、扩大社会经济机会并在此基础上扩大对外贸易市场，从而更好地带动国内消费与经济，搞活作为主体的内循环。
从总体上看，RCEP加强了成员国间的贸易、投资与要素流动，使各国产业链、供应链更加联通，经济联系更加紧密，相互间依赖程度不断加深，在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同时也为内外循环之间的有机结合注入了动力。
3.RCEP助力中国巩固全球价值链核心位置
RCEP的正式生效对巩固我国在全球价值链的核心位置意义重大。协议使得各成员国间合作更加紧密，价值链形成步伐不断加速。中国作为目前世界第二经济体，在RCEP覆盖区域内经济占比达50%，在价值链构建中具有先天优势并能更好地稳定与周边国家合作关系，从而更有利于巩固在其中的核心地位。
目前，全球经济与国际贸易面临贸易摩擦与疫情冲击的挑战，全球价值链也正经历着产业革命与技术革命，重构全球价值链正在深刻演进。此外，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正积极推行单边主义，严重冲击了全球价值链所依赖的自由贸易体系，中国参与国际产业分工的阻力将会进一步加大。全球价值链的重塑意味着挑战，也代表着机遇。RCEP落地生效使得中国有机会构建以自己为主导的价值链体系，在变化的大背景下开拓国际分工的新格局。同时RCEP也使得中国能够更加积极地参与全球贸易治理，维护多边贸易体制，构建中国主导的高水平贸易网络，在维护全球价值链稳定的基础上巩固我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核心位置。
4.有利于培育中国的跨国公司，培育新的国际竞争力
RCEP的签署标志着一个更加统一、宏大的市场，能够为中国跨国公司带来更加灵活的产业布局并构建更加完善的产业链，使得企业各种成本大幅降低，并为企业开拓了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有效地整合了资源，形成自身优势。同时，RCEP生效意味着各行各业准入门槛放宽，投资壁垒降低，将大大推动区域内外资增长。因此，中国跨国公司可以充分利用成员国要素禀赋优势主导建立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区域价值链，同时宽松的市场环境与壁垒的减少使得中国在跨国公司的培育上机会更多，更有利于我国新兴跨国公司的产生。
RCEP的落地生效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提升我国跨国企业的国际竞争力。加入RCEP后，中国跨国企业在资源的获得上更具多元性和便利性。跨国企业不仅能够在国际环境下进行改革和创新，还能提升企业的国际竞争力。在RCEP中，相关规定表明将会降低原材料的进口成本，使得一些行业更具有成本优势，促进企业在市场中优化资源配置，进一步提升中国跨国公司的盈利能力及产品的核心竞争力。此外，RCEP促进了贸易投资便利化，从而促使中国企业积极开展对外贸易。RCEP将促进消除成员国之间的贸易壁垒，建立统一的竞争政策，形成公平有序的国际市场，中国跨国企业将面对更加自由、更加公平的贸易投资环境。中国跨国企业的国际竞争力将进一步增强。
5.RCEP规则推进中国改革进程
RCEP的落地生效将提升各国合作紧密度，提高一体化水平的同时推动全球化发展，为新时期高质量对外开放带来了契机，丰富了我国新时期的贸易改革内容。
在服务贸易方面，服务部门开放领域大大拓展，为我国外贸发展带来了机遇。此外，区域内对服务贸易的高水平开放承诺将推动我国服务贸易发展，尤其在研发、咨询、法律、医疗、养老、金融等方面形成新增长点，进而推动我国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的均衡发展，助力我国高水平对外开放。新的产业，前所未有的机遇，新增长点的出现也带来了不确定性，从外部推动了我国改革进程。
RCEP生效将推动中国双向投资发展，推进我国投资政策透明度提升，降低投资交易成本，促进我国与区域内各国的投资合作深化。在RCEP框架下，中国在经济上改革稳健推进，如降低服务业外商投资的准入门槛，提升对成员国的市场开放和外资准入水平，强化中国在外资引进方面创新活跃度高、技术标准适用性强且成本相对较低的优势，并扩大了对外投资规模，布局更加稳定的产业链和供应链。
RCEP带来进出口关税的降低和贸易自由化便利化水平的提升，将有利于进一步扩大我国产品出口规模。区域内发达国家出口高端产品、技术，资源型国家出口原材料和初级商品，与我国形成了明显的外贸产品分工体系，有利于促进我国进口发展。更高水平的对外贸易意味着更加丰富的贸易形式与内容，我国现行机制体制在未来必须与之相适应，因此从另一个方面来说，RCEP将更加有力促进我国对内改革与对外开放的进程。
RCEP对中国带来的挑战
1.落实规则面临既有体制机制束缚
RCEP的规则中，引入货物与服务贸易自由化、投资领域负面清单、政府采购、竞争政策等方面的创新内容。随着RCEP正式生效，中国面临如何跨越现有体制机制障碍落实好RCEP承诺和规则的巨大挑战。对标RCEP部分较高标准国际规则，推动中国高水平制度性对外开放迫在眉睫。以开放促改革，必须正视并破除现有体制机制障碍。
营造以“公平竞争”为原则的良好营商环境。RCEP的竞争政策章节要求缔约方的行政机构在执行竞争法律及政策时，须保证决策的独立性。这要求中国厘清政府与企业的关系，特别是需明确政府对国有企业在税收、监管等方面保持竞争中性。发展、安全与改革的共同推进显然需要智慧。国有企业现行运行模式在保障经济增长和重点领域安全有着难以替代的作用。推动国有企业平等进入市场、规范政府干预行为是实现市场公平竞争的重大课题。此外，RCEP政府采购章节是政府采购开放领域迈出的重要一步，政府采购的内容及标准与中国现行规则差距较大，在对接上会带来较大压力。
力争服务贸易从正面清单转向负面清单。中国在RCEP服务贸易条款中采用正面清单承诺，并规定协定生效后6年内转为负面清单。在部门层面，商业服务、通信服务、金融服务等部门都有外资存在形式、股比等市场准入限制，虽然限制将进一步放宽，但在规定时间内全部转为负面清单仍承压不小。借鉴自贸试验区服务贸易开放试点，现有负面清单管理水平仍存在限制措施多、内容庞杂、不成体系等问题。此外，中国服务贸易领域相关法律法规欠缺较多，现有法律法规对服务贸易开放存在较多限制，仍需推动国内服务贸易法律体系改革。
2.高度开放大市场带来激烈竞争
RCEP规则之下，各成员国产业在大市场上同台竞技，竞争将进一步强化。中国的高新技术产业、服务业、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和资本密集型产业等转型升级压力巨大。
中高端产业将面临发达国家激烈的竞争。在以往的中日韩经贸合作中，中国发挥资源或劳动密集优势，日韩两国发挥资本和技术密集优势，形成互补。中国经过几十年高速发展，科学技术不断进步，与日韩两国之间的差距渐小，在部分中高端产业形成竞争，但仍有不少关键领域存在“卡脖子”现象。中国的汽车零部件可以参与竞争，但整车、发动机和变速器等关键零部件依然面临较大竞争压力。中国电子产业整体竞争力很强，加工组装和自主品牌产品都有较高市场份额。因此日韩两国出台政策限制中国电子通信设备。随着RCEP正式生效，中日韩在中高端领域竞争加剧，中日韩自贸区谈判承压。
中低端产业加快向发展中国家转移。随着RCEP正式生效，国家间进出口关税大幅下降，原产地累积规则有力推动区域内价值链和产业链重新布局。中国随着劳动力成本上升，劳动密集型产业利润压缩，相关企业迫切寻找降低成本途径，东南亚成为承接中国企业对外投资的最大集聚地之一。近些年，部分东南亚国家凭借低廉劳动力和资源、政策优势吸纳来自中国的对外转移产业，抢占中低端商品出口市场，参与全球分工体系，获取经贸收益。中低端产业提供大量工作岗位，中国不可避免地面临产业转移带来的工作岗位减少问题，以及如何引导市场寻求型国内外企业向中西部省份转移的问题。
3.部分产业的补偿机制和贸易救济措施有待建立
RCEP是一个现代、全面、高质量、互惠的大型区域自贸协定。各国产品可在大市场上充分展现其比较优势，而存在比较劣势的产业将生存艰难。对于确存在比较劣势，难以短期扭转，又事关国家安全的产业，中国应该建立适当的产业补偿机制。
随着关税壁垒取消，中国农产品失去关税保护，农业生产面临巨大挑战。RCEP伙伴国家优势农产品以更低价格进入中国市场，本国农业生产面临压力。面对发达国家更高水平的农业生产技术冲击，中国农业生产转型升级压力较大。处于劣势的农业生产，技术进步过程不能自发完成，农业生产事关粮食安全、农民利益，需建立合适的补偿机制，但目前相关领域依然不足。
此外，中国国内不少企业对RCEP规则了解不多，不能充分利用关税减免、原产地累积规则等实现产业布局。中国政府和相关贸促机构仍需加大宣传和培训力度。
政策建议
1.以RCEP为契机，对标CPTPP和DEPA，加快改革开放进程
CPTPP和DEPA因其高水平的经贸自由机制和实践效果，成为RCEP发展的可能轨道，也是改革开放进程的快车道。参考CPTPP和DEPA的多边贸易模式，在RCEP的实践中，应逐步推进建立新的自贸试验区（港）、自贸协定网络和服贸负面清单试点。自贸试验港（例如香港和待建的上海、宁波）投资和环境向更开放更自由的方向发展。对于自贸试验区（例如上海、天津、广东、福建等11个地区），尽可能减少或免除贸易关税和数量限制，起到支持RCEP的先行示范作用，对标国际水平建立对外开放区域。在落实RCEP规则的过程中发挥先行先试和引领示范作用以及双制联动效应，加快推广海南和北京两地实行服务贸易负面清单制度的经验，推进服务贸易制度型开放，积极参与国际经贸新规则的制定，发挥引领作用。
2.不断加强宣传教育培训，鼓励企业自觉用好RCEP规则
第一，对于外贸企业，适用RCEP中关于货物贸易相关规则。通过详细和具有针对性的条款解读，引导外贸企业充分利用协定中的关税优惠和贸易承诺积极发展相关进出口业务，亦可采取短期贷款优惠或补贴的方式进行过渡，积极渗透RCEP规则。第二，对于中小企业RCEP分列单独条款，尽最大可能创造合作项目和活动，给予中小企业生存发展的土壤，促进中小企业逐步纳入区域供应链，通过区域经济平台走向全球供应链。第三，对于日益发展的电子商务经济，RCEP也做出了规定。信息技术急速发展和新冠肺炎疫情仍有重大影响的复杂背景，成为电子商务再向前发展的一个契机。由于电子商务发展速度极快，应在鼓励行业内部自律自觉规范的同时，外部补足监管政策、完善行业规范和准则也要跟上，唯其如此才能继续推动电子商务进入良性循环，蓬勃发展。第四，各级商务部门应不断强化服务意识与服务职能，秉持建设“服务型政府”的核心要义，强化规则解读和政策宣介，尤其是较为复杂的区域价值成分累积规则，引导企业建立RCEP项下的原产地合规管理机制，不断提升企业参与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能力。
3.加快推进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提升在全球价值链的位置
当前我国制造业的困境之一在于高端制造业仍落后于发达国家，尖端技术的突破势必要解决“卡脖子”问题；困境之二在于低端制造业被发展中国家追赶，其以更充足的人力资源挤占我国低端制造业的发展。因此，未来我国价值链转型必须充分考虑区域经济的发展形势和发展需要，更加灵活多样。一方面支持培养高素质科技人才，从内部支撑高端制造业发展，建立比较优势，加大技术创新力度，对标国际先进产业水平，积极创新发展，推动产业向高端化、精细化方向发展，向全球价值链上游迈进；另一方面把握低端制造业市场，依托RCEP拓宽市场渠道，吸引充足的资金进入低端制造业，全方位研究RCEP生效对服务业、劳动密集型产业带来的影响，淘汰落后产能，为技术升级和创新奠定制造基础。
4.推动产业向我国中西部地区转移和向RCEP伙伴有序梯度转移
RCEP首批生效的国家中大部分是我国陆上邻国，为中西部地区的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发展搭建了国际平台。一方面，充分发挥人力和资源优势，整合RCEP和“一带一路”建设带来的需求与市场，吸引实体经济向中西部地区流动。另一方面，加强我国内陆地区与陆上邻国的交通便利程度，创造中西部地区参与RCEP框架下区域经济合作的优势。
5.高质量建设“一带一路”与RCEP实施相互助力
“一带一路”作为区域经济合作的良好范本，为RCEP提供了可借鉴的有利经验。“一带一路”是开放性倡议，呼吁沿线各国参与区域经济一体化建设，而RCEP则是推动“一带一路”倡议具体落地的行动，是“一带一路”最大的一体化市场，对多边贸易规则进行规范和整合。RCEP与“一带一路”相互呼应、彼此助力，未来在多边贸易规则制定、关税协定和产业划定方面，我国一要对外把握规则制定的主动权，二要对内支持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重点支持包括制造业、农林牧渔、矿业等行业招商引资，降低投资门槛，带动产业发展。
6.以RCEP推动亚太一体化发展
RCEP的正式实施，为饱受冲击的亚太及世界经济注入新的动力，极大推动亚太一体化发展。一方面，RCEP的生效使得亚太地区国家经济贸易来往更加紧密，区域内产业链深度融合、供应链互联互通。另一方面，发挥多个贸易协定的协同作用，包括RCEP、CPTPP、DEPA和中日韩FTA在内的多个贸易协定使得成员国能够进一步释放比较优势，资本流动更加便捷，分工明确清晰，生产效率提高。我国应找准定位，积极加强国内制度与RCEP的对接与系统改造，促使RCEP顺利落地。（对外经贸大学世界贸易组织研究院张旭博士、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硕士研究生刘锐聪、崔雨濛、马令冲和对外经贸大学世界贸易组织研究院硕士研究生袁婷婷、卢世竹为此文做出重要贡献）
作者单位：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
本文刊于《中国发展观察》年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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